早緒hayao

「ハジメマシテ色付ク世界」

《Peregrinate》图片及文字部分试阅


四瓜《于无声处》

黑尾铁朗第一次在赛场外见识到月岛萤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他们是较早上车落座的乘客之一,夏季的法兰西正处于旅游的旺季,这一辆驶向法国南部的火车熙熙攘攘地充满了各国的旅人,杂乱的声音充斥在车厢内。月岛坐在靠窗一侧,捧着一本《走遍全球法国版》在读,似乎不太在意嘈杂和略带闷热的环境——还有坐在他身边的黑尾铁朗。

黑尾当然知道月岛是一个周全的人,两人语言不通却还是选择了自助游,万事更妥当一些自然最好。只是他突然有些吃味,竟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本书,这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黑尾如是想,身体却诚实地靠了过去,“月月,在看什么呢?”

月岛被突然靠近的黑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偏过了脑袋,鼻尖擦过黑尾额前的碎发,带来一阵痒意。他看着黑尾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邀宠的黑猫,心里一阵悸动,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有些生硬地开口道:

“黑尾前辈如果有空的话,那就打电话给今晚要住的酒店确认一下。”

“噢——”

黑尾故意拉长了音调,显出自己的委屈。他看着月岛揉了揉鼻尖,低下眼帘继续浏览手里的书,甚至还往窗边再挤了一点,和紧贴的黑尾拉开了一点距离。

黑尾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了。


Sena《With Holding Hands We Can...》

從普羅旺斯和夏威夷回國之後,月島和黑尾的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他們像平常一樣去看電影,去打球,一周2次和木兔赤葦一起吃飯喝酒,只不過在擾嚷裡,眼神相會的次數慢慢多了起來。

他們總是心照不宣地將聚會準確掐在剛好趕不上終電的時間結束,雖然其實也可以去更近的赤葦或木兔家借宿,但他們彼此的公寓裡,還是開始多了幾件對方的換洗衣物,又添了專用的牙刷漱口杯,黑尾家的枕頭還為了月島換成了要價不斐的舒眠記憶枕。

每一次借宿的當下他倆總是醉的、或是假裝醉的,然而他們即使藉著酒精,仍舊沒有勇氣比對方先跨出一步。

下一個旅行地點決定得突然,當時月島正跟在黑尾後面走進他的公寓,走在前頭的黑尾摸索著牆壁開了燈,然後隨手翻了翻從信箱裡拿出來的帳單和廣告紙。月島那天穿了靴子,為了解開鞋帶他彎下腰,黑尾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月,我們去希臘吧。」

大約是看到什麼旅行社寄來的廣告傳單吧,地中海確實風光明媚,月島沒有多想,隨口就答應下來。

「好啊。」


尊田系《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即使高空万里仍有纵身一跃的勇气的名字》

 “Mr. Tsukishima!”

和月岛绑在一起的教练紧紧贴在他的背后,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Still have something want tosay?”

“to Family? Friend? Or……”

教练停顿了一下,仿佛暗有所指一样。

“Lover?”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月岛情不自禁皱了皱眉。

他和身后的教练背对背绑在一起,因而月岛理所当然是看不见教练的表情的。可他偏偏能凭借着这名聒噪热情的跳伞教练那微妙的语音语调推测出——推测出这位多事的外国佬此时此刻一定将暧昧的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就坐在他们跟前的黑尾铁朗的身上。

月岛知道黑尾铁朗一定在看着他,可即便如此,在一万五英尺的上空月岛不想落下一分半点的下风。

于是月岛萤深深吸了口气,赌气似的,底气十足地张口:“Nothing!”

话音刚落,月岛明显感觉到有一阵外力将他向外推,而后平衡感倏地一下就不再了,月岛的身体慢慢倾斜朝下,那铺天盖地肆无忌惮的冷风混合着无与伦比的窒息感,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冲向在一万五英尺的上空束手无策的月岛萤。

月岛呼吸一滞,耳畔只剩下一阵轰鸣。


简狂《成年人的智齿治疗要谨遵医嘱》

爱情长跑一旦进入第七年,多少都会觉察到异样,它肇始于小心翼翼如临大敌,败阵于口无遮拦漫不经心,仿佛望山跑马,再回首却还是马拉松的前半程。

这道理,对黑尾和月岛来说同样适用。

这一年的年初,两人严阵以待地打算黏糊过完整个短假期,半天没到就让月岛的工作临时加了塞。新年祈福时黑尾手气不佳,偏偏抽中“取次花丛懒回顾,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平签。两人回程遭遇女高中生问路,第一次被区分成“大叔和小哥哥”——后边还找补一句“祝你们幸福”——简直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开局三振。

年中,他们拌了几次嘴,日常事小却呛味十足。两人忙碌的现实则是实打实的延长战,突然增加的工作二话不说,直接把时间的海绵脱水烘干:约好的旅行便春天推夏天,立夏拖中秋,直到十一月的第一场冬雪洋洋洒洒了,还是备忘录上不断涂改新增的后备计划ABC。

真等两人回过神来,时间早已隆冬过半,连东京街头都纷纷挂起庆祝圣诞期的打折标语,这对情侣就只有半个月前互传的简讯还残留着恋人式的「想你(心)」和「晚安」。

——活像年初郑重下定的决心真成了不祥的谶语。


云影凉薄《北极北》

飞机在夜晚的云层中平缓地飞行,引擎声隐隐轰隆作响。机舱内一片寂静,光线柔和昏暗,恋人正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熟睡着。月岛为了腾出假期一直加紧节奏在赶手上的项目进度,踏上旅程前刚从地狱高压里解放出来,整个人累得昏天黑地,刚上长途飞机不久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黑尾躬身过去,把月岛身上盖的毯子向上拉了拉,就着这个姿势环抱住他,用下巴在毛茸茸的奶金色发顶上摩蹭了一会儿,又垂首在白皙的额前落下细碎而亲昵的吻。耳鬓厮磨的动作太过自然,亲密过度,他抬眼注意到月岛的另一边,乌克兰籍的小女孩正投来纯粹而懵懂的视线,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们刚上飞机时和她聊过两句,黑发的男人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睛,露出善意的请她保守秘密的笑容。

 

导航灯在夜晚的云层中一明一暗闪烁。飞机正穿越平流层,从太平洋中的群岛国家,飞向遥远的欧洲。黑尾伸手进随身背包摸索了一下,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物什。

这一次旅程,他有一个秘密事项要进行。


柘枝舞《追回之旅in拉斯维加斯》

或许全世界的红灯区都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此刻站在拉斯维加斯的街道上,黑尾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独自出国经历的黑尾今年刚好40岁,会被朝气蓬勃的高中生坏心眼地叫大叔,但由于骨架的优越条件,即使已经40岁了,黑尾依旧是个拥有高挑身材的迷人中年男子,并且颇受女人欢迎。

现在,这位受欢迎的黑尾铁朗正独自站在拉斯维加斯最繁华的大道旁,整个人显得相当落魄。身在赌城,只要他动动腿,他马上就能在其中一个赌场纵情声色,大玩心跳,但黑尾并没有这样做。

实际上在坐上飞机时黑尾就后悔了,和自己的伴侣大吵一架并宣称要独自出去寻求刺激的黑尾并非真心实意地想要离家出走,只是在为他的伴侣——月岛萤连挽留地看他一眼都不肯而赌气。

在日本同性恋合法化之后,黑尾便和月岛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甜蜜地生活在了一起,但即便是童话世界中的王子公主,美满的结局都止步于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婚姻生活未必和幻想中的相同,更何况是平常伴侣。 


いちご派《CAN’T SLEEP LOVE》

混杂着些许热风的沙粒包裹着月岛的脚丫,这缓而绵长的日光照晒令他有些倦意。最近他们养了一条狗,照黑尾的说法,权当它是他们的孩子。一度想以没时间照顾为由拒绝的月岛,最后在黑尾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同意了。

说好的冲绳之旅,最后也变成月岛提前结束工作带着小狗长途跋涉来到热气腾腾的海边。

他并没有觉得不满。只是黑尾总是能完美地察觉他的喜好,这很好,好得令人哑然。

他们今年快四十岁了。

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值得津津乐道的年纪,脱去了稚气的他们相伴了这么长时间——恍若隔世的相遇、再相见、相爱、结婚,就这么相互伴着走过了二十多年的岁月。

时间过的并不快,但这朝阳仍旧会升起,他们仍旧在慢慢地有心无力对抗着时间的脚步。这栋房子的主人有个六岁的女儿,挂在玻璃落地窗前的江户川风铃吹奏着海的旋律,他修剪得当的碎发悄悄地散落闲搭在额头。长途跋涉后的两人忍耐着有些酷热的海风驱车前往海边公寓,谁料比宣传单上的介绍更为优雅别致的浅蓝色公寓,刷着帆船的涂鸦,清爽感一下迸发出来。比月岛更困的黑尾被抓着和建筑物合照一张,就又拖着大小行李往里搬。

当天晚上,他们就着简单的爵士乐,在黑夜之中燃起蜡烛,搅拌着冷蔬沙拉,就着简单的便捷烤肉饭团饱腹。品尝着简单又生涩的食物,他们大谈阔论。聊着前网扣球,二传手,最后聊到了当初的岁月情愫是怎样产生又缠绕着他们的梦想一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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